上週，2018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一連三日在上海舉行。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里，最熱鬧、最重要、最高層次的武林大會算是華山論劍，但論跨度的廣闊、層次的深厚以及各路英雄之多寡，只怕用華山論劍，也不足以形容此次大會盛況。
今次大會幾乎是全球AI界最高規模的大檢閱，作為主場的中國，主持人介紹為「winning team」的BATM四大巨頭，包括百度的李彥宏、阿里巴巴的馬雲、騰訊的馬化騰、小米的雷軍全部出席論壇，並作主題演講。
最矚目的是有兩位圖靈獎得主蒞臨，分別為1994年的獲獎者Raj Reddy院士和2000年的姚期智院士，姚期智也是唯一一位華裔圖靈獎得主。這兩位AI界泰斗培養了一批AI界重量級人物，姚院士執教的清華大學，人材輩出，國內封為「姚派」。此次大會，姚教授演講特別介紹了得意門生的企業，包括無人駕駛的小馬智行（Pony.ai）和機器視覺的曠視科技(Face++)。
學術大咖亦有2013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Michael Levitt教授、加大柏克萊分校Michael Jordon教授、麻省理工Danieia Rus教授、以及剛回史丹福大學、曾任谷歌雲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首席科學家的李飛飛教授等。
AI界重量級企業代表，包括新思科技（Synopsys）的陳志寬、英偉達（NVIDIA）的Bill Dally、微軟的沈向陽、谷歌的Jay Yagnik、亞馬遜AWS的Swami Sivasubramanian、創立Google Brain和Coursera的吳恩達、科大訊飛的劉慶峰、商湯科技的湯曉鷗，都無一缺席。
會議還獲得兩位中央政治局委員劉鶴和李強出席和主持，讀出國家主席習近平賀詞。官產學研翹楚匯聚上海。
沒有AI只有AI+
近十年，大數據、機械學習和算法突破，AI發展突飛猛進，但AI離人類智慧的水平仍有很大的差距。儘管如此，正如大會主題「人工智能賦能新時代」揭櫫，AI與傳統產業結合，展現出無限潛能。商湯的湯曉鷗教授會上指「并不存在AI這個產業，只有AI+產業」。
Raj Reddy則教授認為：「即將到來的兩到三年中，AI將成為人類能力認知的放大器，幫助人類做得更快、更好、成本更低，而在長遠的5-10年里，AI將成為人類的守護天使，替人類完成無法完成的任務，及時發現可能影響人類安全的突發事件，如地震引發的海嘯，且天使永遠在線、終身學習。這帶來的經濟效益可能是十倍於現在的GDP」。
姚期智教授指未來AI創新動力在於量子計算，他指以往我們將計算機科學，視為人為科學，但現在則須從自然科學方式鑽研，通過量子計算，人類有機會通過物理學的標準和方法，取得人工智能的突破發展。
AI應正名機器智能
AI界大咖們傳遞出一條明確信息：AI並非取代人類的智能。馬雲指，AI應翻譯為機器智能，而非人工智能。機器智能須有機器的獨特思考和規則。機械學習泰斗Michael Jordon指出，人工智能應從經濟學和市場機制去設計，而非只模仿人類思維。市場的資源如何分配資源，即一項極具智慧的事情。
馬雲指數據時代，不能用過去思考方式，解決未來問題。目前規則、體系、整個教育系統都需要進行改變。「AI、區塊鏈、IoT，這些技術再先進，如果不能和製造業、服務業結合，不能推進轉型升級，不能推動社會綠色、更持續發展、以更普惠的方向變革，不能讓我們的生活更加健康、快樂，這樣的技術毫無意義。」
除了技術的突破、市場的應用，發展AI還需要更廣泛的跨界跨域合作。香港中文大學段崇智校長說，創新離不開人、系統和環境。很多城市在創新的上游，即科研方面，以及下游，即市場需求做得很好，但是，中間的第二棒，即城市合作也很重要。香港有很多獨特的地方，香港乃國際金融中心，可發揮籌集資金，以支持創新，亦具健全法制，特別是保護知識產權，而傑出的高等教育，則培育出色人才，並且有吸引人的美食，代表了美好生活方式。這也是吸引他回流香港的原因。
上海傾全城之力，舉辦AI大會，足見爭取AI 龍頭的決心。中國政府已將人工智能定為戰略產業，2017年發佈了國家的人工智能發展規劃。未來數年，中國政府將投入1,500億美元，發展人工智能產業。國內18個內地省市區，已先後出台了促進人工智能發展的政策，大有百花齊放之勢。但上海在製造業、金融業和城市化水平、基礎科研上都有明顯優勢。馬雲在會上指，上海服務業水平和人才素質，乃上海未來佔據的最大先機。
此次盛況空前，講者超過了330多位，吸引4萬餘名嘉賓、17萬人次參會和觀展。上海也發佈了發展人工智能的行動報告，提出2020年前，上海成為國家人工智能高地的目標。亞馬遜AWS、微軟也宣佈在上海設立研究院，說明國際巨頭，亦看好中國AI前景，為上海爭搶全球AI人才，更添優勢。
作者：楊荃荃，現任職智庫中心研究人員。